3月24日，德国最大银行、欧洲主要金融机构之一德意志银行（简称德银，下同）股价下跌8.53%，盘中一度暴跌12%以上。虽然德国总理朔尔茨当天表示，德银已从根本上完成商业模式的现代化重组，如今盈利丰厚，没有理由担心，但仍引发了对欧洲更广范围内银行业整体稳定性的担忧。德银股价暴跌带衰一众银行股综合香港中通社、中新财经、央视新闻报道，法兰克福证券交易所数据显示，24日德银股价从开盘每股9.07欧元一度跌至7.95欧元，最终报收于8.54欧元。德银股价暴跌还带动了一众银行股大幅下跌。欧洲斯托克600银行指数跌超2.5%，英国渣打银行跌6.42%，法国兴业银行跌6.13%。

3月25日，在德国柏林街头，行人经过一家德意志银行网点。（图片来源：新华社）市场普遍认为，信用违约掉期（CDS）价格飙升是导致德意志银行股价下跌的主要原因。据标普全球的数据称，德银CDS风险溢价从22日的142个基点涨至24日的208个基点。公开资料显示，信用违约互换CDS是一种信用衍生品，用于规避信用风险。当借款人偿付能力下降时，会认为存在信用风险；此时最为稳妥的做法就是使用衍生工具对冲信用风险。对冲信用风险的通常做法是，合约买方通过支付一定的费用，将标的资产的信用风险转移至合约的卖方。这样，在标的资产的信用出现恶化时，买方就能依照合约内容获得补偿。信用违约互换CDS受到银行的欢迎，银行等金融机构通常用CDS来规避（向其贷款的）企业的信用风险。在宏观基本面动荡的环境中，金融机构对CDS的需求增加，以帮助自己免受损失。反之，在经济繁荣时，贷款企业的违约风险通常大幅降低，金融机构则会反过来卖出CDS套利。也就是说，CDS的价格越高，市场认为违约爆雷的可能性就越大。“德银显然是下一张多米诺骨牌”值得注意的是，此前彭博宏观策略师Simon White就发现，在欧洲银行之中，五年期信用违约互换（CDS）单日波动最大的就是德银，差价扩大的幅度甚至超过了瑞银。过去一个月，德银的CDS波动幅度几乎和瑞银相当。此外，与已经被收购的瑞信类似，过去十年大部分时间，德银的收入都在下降，该银行的治理也面临问题，比如德国银行监管机构BaFin就其指责该行对洗钱的管控不力。虽然在过去两年，德银的收入和盈利能力有所改善，但其股价表现还是落后于其他欧洲银行股，市净率也仍然很低。相比2008年，德银的传染风险小得多，可并非毫无风险。Equiti Capital首席宏观经济学家Stuart Cole指出，“德银成为焦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，该行与瑞信过去的情况类似。德银经历了各种重组和领导层的更迭，试图重新站稳脚跟，但到目前为止，这些努力似乎都没有真正奏效。”瑞信在上周末被迫接受瑞银的收购后，瑞士政府将瑞信高达近172亿美元的AT1债券减计至零，这也是欧洲规模达2750亿美元AT1市场最大一次价值减记事件。瑞士政府的做法引发巨大争议，因为这表明各大银行发行的AT1资产将面临越来越大的压力。Cole认为，瑞士政府将瑞信172亿美元AT1债券减计至零所带来的影响，使人们对银行资金的一个关键部分产生了疑问，这也使得德银一直面临的问题更加难以克服。对此，IG首席市场分析师Chris Beauchamp表示，“我们仍在紧张地等待另一张多米诺骨牌的到下，德银显然是每个人心中的下一张骨牌。”欧洲银行业基本稳固，但不安正快速传播对于市场担忧德银会成为下一个瑞士信贷，朔尔茨24日在布鲁塞尔参加欧盟峰会后表示，德银从根本上实现了业务模式的现代化和重组，是一家盈利丰厚的银行。他说，什么都不用担心，欧盟对银行监管制定了严格规则，欧洲银行系统是稳定且有弹性的。除了朔尔茨，其他欧盟领导人和欧洲央行官员也在银行业问题上形成了统一战线，试图平息市场的紧张情绪。他们表示，得益于从2008年雷曼兄弟破产后汲取的教训，欧盟成员国各大银行资本状况良好，流动性充足。法国总统马克龙表示，欧洲银行业的基本面是稳固的，货币政策正常化不会对欧盟银行造成问题。荷兰首相吕特认为，欧元区不太可能陷入新的银行业危机，因为欧盟银行业比10年前要强劲的多。有欧盟内部消息指出，欧盟27国领导人24日重点就欧洲银行业的系统性风险话题进行了闭门讨论，尤其是聚焦建立新的机制加强对银行的监管等内容。欧洲央行行长拉加德表示，欧洲央行的“工具箱”已经准备就绪，可以在需要时向银行系统提供流动性。不过，渣打银行方面表示，目前欧洲银行业的问题不在于监管，而在市场信心。德国经济专家奥利弗·罗斯认为，“市场的不安正像病毒一样快速传播，并将持续很长时间。市场担忧银行系统和贷款违约的不确定性，以及银行的风险，这一情况最终或将导致欧洲整个银行系统名誉扫地，充满不确定性。”